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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TNT,本名雷夫.丹尼斯.艾蒙,出生在垃圾鎮(Junktown),儘管這塊大陸上有很多地方都叫垃圾鎮,但我相信它們都大同小異:一堆由廢棄物堆成的山、幾台能處理垃圾的機器、在垃圾堆裡挖寶的人……
或許這些垃圾鎮能組個垃圾鎮聯盟?到時候核子新生肯定也不是對手。我們可以用怪手把那群長腫瘤的輻射突變怪胎給輾過去,然後再通通扔進壓塊機,把他們從變異瘋子變成變異瘋子方塊,接著……不知道,疊成一棟小屋?還蠻溫腥的吧。
我的名字據說是來自我爸,至少我媽是這麼說的,而我沒辦法向我爸求證,因為我出生就沒看過他了。我媽說那傢伙想加入核子新生,所以跑去受洗了,但聽說突變的過程沒那麼順利,至於死活……姑且當他死了吧,要是他活著我可能也會嚇得不小心炸死他。
也因此我媽一直想替我換個名字,好徹底擺脫那不負責任且突變的男人,但她想的名字被我一一回絕了——我可不想被叫作氯化鈉或硝酸鉀,苯甲地那銨?當她說出這單字的時候我甚至以為她要施法了。
至於我媽,從她取名的風格不難猜出她是個化學家,但是是那種只說不做的化學家,所以當她告訴我把甘油和由濃硝酸及濃硫酸混合而成的混酸進行硝化反應能得到硝化甘油時,我就想:何不做做看呢?
於是在我五歲那年我真的用她裝著瓶瓶罐罐的櫃子搞出了硝化甘油,同時也把屋子炸了一個洞,而當我媽看到我的傑作時,她說:噢!天啊!你這個危險的小天才!
在那之後我媽依舊教我一些有的沒的,不過最後都會加上「你要注意……」,當這句話出現時表示前面講的東西肯定很危險,而我就會把它做出來,但有了第一次的教訓後,我媽都會在旁邊監督,當我快要炸了什麼東西時她就會阻止我。
後來她過世了。當然不是我害的,但……人嘛,如果不想突變成怪胎,也不想用金屬把自己弄成一台果汁機,那勢必得在某個歲數躺下,她只是躺得早了些。
我不知道當時她幾歲,或許三十出頭?我只記得在她斷氣之前我們一起做了個蛋糕慶祝我的九歲生日,她堅持蠟燭得要由她準備跟點燃,看樣子她真的很怕我又炸了房子。
那之後我又在垃圾鎮待了好一段日子,鎮上的大家都知道我沒了老媽,但也就如此,畢竟在這片大地上,死亡是件不足掛齒的事。
我整日無所事事,老媽掛了,我也就不再待在實驗室,而是跟著鎮上多數的傢伙一樣翻翻垃圾堆,找找看有什麼能用的東西,但當時的我只會把東西拆開,沒有裝回去的能力,我也搞不懂那些彈簧螺絲到底能幹嘛,一直到某個糟老頭搶走了我手中的烤麵包機然後說:小鬼頭,你會浪費這寶貝的潛能。
鐵人老喬,鎮上的人都這麼叫他,一個右眼和右臂都是機械的男人。他是個機工好手,被他搶走的烤麵包機變成了一台冰箱,可以冰兩片吐司,但他這麼做的目的不是需要冰兩片吐司,而是覺得把一個用來替吐司加熱的工具變成冷凍吐司的東西很有趣,這是他的幽默。
當我看過這老頭的作業過程,我就決定要跟他學點東西,可能是烤麵包機被拿走很不甘心,也可能就是單純地我想要他教我點什麼,就像我媽教我那樣。
此後的拾荒我都跟著老喬,看他把一些垃圾拆開再組裝,做成一堆沒用但荒謬得好笑的東西,漸漸地我也開始跟他一樣,搞一些小玩具、講一些過時的雙關笑話、喝幾罐味道糟糕的啤酒。
這樣的日子雖然普通,但沒什麼不好,你要知道踏出鎮外,那片荒野隨時能取走你的性命,但對我來說這實在太枯燥乏味了,要我撿破爛撿到死?那我寧可做一顆炸藥然後吞藥自盡。
總之我決定離開垃圾鎮,當我告訴老喬時,他說:那你得把你的鼻子跟耳朵帶上……別忘了屁股。我本來以為這是什麼富含人生哲理的一句話,但現在想起來,他當時喝了一手啤酒然後倒在沙發上。
在我背上背包準備離開時,大家還是在垃圾堆上像蟑螂那樣爬來爬去,老喬大概正因為宿醉而頭痛,我媽則還安靜地躺在土裡,而此時我想到她一直要替我改名字的事。
既然要離開這了,換個名字吧!免得旅途中遇上沒死的老爸,而他認出我的名字後像隻變異鬣狗朝我衝過來,我敢說我會下意識扔顆破片手榴彈進他嘴裡,從此我就得背負把親生老爸變成皮納塔的愧疚感活下去。
實際上我當時應該不是這麼想的,但做事總得要有理由,所以我開始以TNT自稱,一個很有「爆炸性」的名字,懂吧?爆炸,砰——
當然,我還有很多關於自己的事可以分享,或許下次我可以說說這頂帽子的由來,或是某個女人邀我上床結果她的床飛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