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手帕

窒息(R18)

  生理期前的賀爾蒙作祟讓她今天實在無心於任何事上,她明明是個專注在學業上的乖學生,但自從遇上了那個怪男人……她的一部份被滿足了,另一部份卻被攪得更亂,這也是為什麼她還拿捏不好自己跟對方之間的互動,又愛又恨是難以處理的情緒之一。
  她本來是厭惡男人(甚至人類)的,她認為那是在演化中遲早要被淘汰的生理構造,但如今她對那傢伙卻有了一些興趣。在二十四歲時突然來訪的一股陌生感覺,心癢、焦慮、過度依附……難道這是所謂的情竇初開?太糟糕了,她現在可沒年輕到有多餘的活力來應付這種情愛之事,但如果不解決腦內充斥的慾望,她也無法乖乖地坐在電腦前把那連自己都不感興趣的論文給完成--總之,她把那男人叫來家裡了。

  凌晨一點,室溫十九度,空調運轉著,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在床頭放個小冰桶,還在裡面插了支紅酒,但她認為這樣還挺浪漫的……她什麼時候開始在意起氣氛了?冰桶外擺著兩支高腳杯,其中一杯盛著少許,音響放著來自她國家的八零年代音樂,她猜身下的男人應該聽不懂,但就算聽得懂也沒什麼好值得嘉獎的,因為她會把這件事當作理所當然。紅色項圈套在男人頸子上,對他而言這還挺令人懷念的,而且比刀槍來得安全許多。項圈牽繩被她拉得繃緊,她無意地用纖指輕撥,震動傳到了男人的頸上,但沒發出吉他般的響聲,男人也是。
  「你遲到了三十分鐘。」平緩如地平線的嘴開口啟語,輕柔又俐落的聲音由上而下撫過他的髮絲,「我是不會介意的……」原諒的口吻摸上了他的臉頰,煽情地依序用五指輕點著,她半掩的眼瞼睜開了些,「但,今天不行。」壓低的嗓音賞了他一個耳光。少女的眼神銳利得如一塊巨大鍘刀,在眉頭蹙起的剎那,他的頸子被一股強烈的窒息感纏住,好似他的氣管被切成了筆尖麵,聲帶也隨之葬送--噢,本來就用不著。
  她隨時都能找出個罪名來指控男人,大至摘眼球時失了手,破壞了她的蒐藏;小至聊天時手滑,傳送了一個她看不順眼的表情符號。或許她能出版《細數妳男友的罪狀》,銷量好大概能出個三集,但出書目前不在她的人生規劃內,況且她跟男人之間有些如果出版成冊可能會被逮捕的小秘密。

  「所以,你要接受懲罰,沒有異議?」她偏著腦袋,兩側鬢髮隨之晃了下,這畫面在多數人眼裡就像隻歪頭的小貓,令人心軟的可愛(如果她不板著一張臉的話)。男人一向是用手機和她交談的,但在踏入門後,他的手機就被扣押在床頭的冰桶裡了,往好處想,至少不是從智慧型手機變成磚頭。沒了溝通工具,他無法提出抗議,就連同意女孩的話都辦不到,只能被迫處在「無法拒絕」和「不夠誠懇」中間,因此女孩的問題本來就不是在圖他的一個答覆,而是純粹宣告男人接下來得任她宰割,只是她用了民主來包裝這份獨裁。
  如同罪名,她也有千萬個藉口來說服自己不是在貪求性愛,或許是生物本能的獵食、交配,又或者是性別權力的倒置,總而言之她不會承認自己愛上一個男人,然後想與他交媾,一起體驗性愛之事的美妙--至少現在不會。男人形式上地輕點了頭,她便摘下了圓框眼鏡,將其擺在手機墓場旁,同時將上身貼往男人的胸膛。他們倆臉貼得近,紊亂與平穩的鼻息交錯,女孩將薄唇湊上了反射闔上的眼瞼,輕輕地啄了一口,「總有人會替骷髏的眼裝上寶石,自以為這樣能藉由亡者的眼睛看到更多。」作為神祕學系的研究生,各種稀奇古怪的儀式用物她都已經看過了;而作為推崇科學的文明人,上述的物品她也不齒過一輪了。她伸舌舔過男人被上了墨的臥蠶,舌尖略為施力頂著藏在裡頭的那顆眼球,湖水綠的虹膜讓男人的頭顱像極了秘境中的寶物,也引來了這個對眼球情有獨鍾的無害少女。
  她的舌尖往下游移,.、上頷骨、下頷骨,繞過嘴唇,她咬了頸部一口,約莫是第三節頸椎的位置,似乎還能從此聽見男人不堪使用的聲帶殘存著一點餘音。接著她雙手撐著男人的胸,好讓自己回到坐姿,同時她的手掌已經貼著頂突的褲檔,隔著布料以指尖刮搔起裡頭的陽物。「人類是沒有陰莖骨的。」這意味著骷髏不該長著陰莖,但她對骷髏有眼珠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或許她只是想暗示對方:你的萬聖節裝扮不夠還原。

  白細如枯枝,卻又柔軟如幼雛的手指褪去了男人的褲子,然後像蜘蛛一般地攀上,冰冷的手指對男人來說是一大刺激,尤其在他的性器有如燒紅的鐵棍時,那凜冽似冰的寒意彷彿刺進了他的尿道,又沿著尿道爬進了輸精管,然後到了睪丸。對精蟲們而言這是個好消息,它們一向不適合待在過熱的地方,但對男人呢……若他現在不小心射了,那肯定會很糟糕。
  陰莖在她笨拙的愛撫下脹得誇張,她不得不承認男人身上還是有值得誇獎的系統,藉由血壓取代骨骼是個前衛的作法,同時也能讓男人們在正常的狀況下收好他們的穢物。見男人的性器已經昂首跳動,她替男人套上保險套,畢竟她可不希望自己得頂個大肚子完成學業。她以膝蓋撐起身子,彆扭地脫下了裙底的白色內著,布料與裙裡禁忌之處牽著一絲線,在鵝黃的光暈中閃了幾下,好似刻意要引人注意。這幕被男人看在眼裡,女孩也感受到了視線,所以她只是低著頭,無意和對方對上眼。

  雙指撐開了那僅用過幾次的私處,一手捉住底下躁動且不安分的男根,她微顫地屈膝,直到狹窄的孔洞與兇物的頂端碰面,「哈……啊……」女孩開始急喘著,僅僅只是碰上洞口便使她呼吸困難,過度的換氣讓她顯得十分緊張,但那張淡漠卻沒變多少,眉頭依舊皺縮著。隔著零點零一毫米,他的下身感受到了濕暖,而下一刻前端就被那股溫暖所包覆,緩慢的吞食伴隨黏膩水聲,直到他們的肌膚貼合,有如情侶舌頭交纏的聲音才告一段落。
  緊張、焦慮、壓力大……這些都容易造成女性在性交時陰道的不正常痙攣,隨之而來的便是難以忍受的疼痛。淚水在她的眼眶裡打轉,沒了眼鏡的世界本來就模糊,這下她像是條被扔進魚缸的金魚,連輪廓都變得扭曲。見女孩淚珠滾滾,沒能出聲的他試圖要起身安撫這不知為何落淚的女孩,「躺好。」她說……不,她命令道。她可不想接受身下男人的憐憫,不過是沒忍住一點痛,沒必要就這樣把她視作需要被保護的弱者,再說這可是懲罰,可沒聽過死刑犯還要幫劊子手擦汗呢。
  「嗯--啊!」在下身適應了龐然巨物後,她按著男人的胸開始擺起腰來,疼痛在她來回幾次後被磨得消散,沒了不適感的阻撓,她放肆地扭起腰桿,拍擊聲也隨之漸大,甚至稍稍掩過了音樂。一切翻雲覆雨全藏在她黑色的裙襬下,沒能親眼瞧見兩人交合的私處,僅僅只能透過聲音,以及女孩的起伏去幻想裙底是什麼樣的淫靡。她並未脫去上衣,但雙峰仍因她的動作而擺晃著,理所當然也捉住了男人的眼球,他沒想過藏在黑色水手服下的波濤洶湧是那麼地令人著迷,比起裸身,這有如沉於深淵之中的神祕反而更令他好奇。
  女孩搖得勤奮,濕熱的腔壁猶如克拉肯的巨觸,絞緊並吸附他的肉棒,這使得每下的抽出與進入都難上許多,但在性快感前,這是不值得一提的阻礙。那雙停下哭泣的黑色瞳孔望向急促喘息的男人,她看不清男人的表情,而男人亦無法說話,她僅能透過呼吸的頻率與深淺來判斷對方是否有拜倒在她裙下。女孩停下了臀部的運動,這戛然而止或許讓男人陷入詫異,壓在胸膛上的手此刻如鬼魅似地攀往他的脖子並輕輕環起,他很清楚這不是愛的抱抱,但不知為何他就像是陷入睡眠癱瘓般無法反抗。

  「呼--哈……」女孩吐了一口長氣,幾乎把她的肺給清空,口腔內些微的酒氣吹在男人的鼻骨上。撲鼻的二氧化碳令他迷茫,但這還只是開始,隨著女孩的雙手血壓計似地收緊,他的頸動脈受到壓迫,為大腦供氧的道路遭到阻斷,而正當他要扭動身體替自己的肺臟謀一口氧氣之時,女孩卻又動起了腰,靠著重力將男人乖乖地釘在床上,「難受嗎?」她從慌亂的喘息中猜到了男人大概是怎樣的神情,但憑男人的體格,要擺脫掉她的控制並不是難事,因此她這是由衷的發問:如果痛苦為什麼不逃?如果痛苦為什麼比剛才更硬?只可惜對方還是沒辦法回答。
  「嗯……我猜、嗯!你大概很享受、哈……」她猜想一般的性愛絕對沒辦法滿足這個怪異的男人,同時她也想知道雄性生物在面臨死亡懸崖前時,繁衍的本能會被激發到什麼程度。撞擊聲又更大,而且還狂野得沒落在音樂拍點上,就像是胡亂交配的雌雄個體一樣,她氾濫的下身和男根撞得水聲嘖嘖,若掀起裙擺,大概能看到她的私處已經被打出了一圈白沫,但她的手正忙著奪去骷髏腦裡的氧氣--是的,骷髏有腦,而腦裡有氧氣。
  他的視線逐漸被一圈黑所吞噬,堆積在腦中的二氧化碳讓他開始頭暈目眩,同時又有股莫名的愉悅感要他放棄攫取氧分子(來自二氧化碳惡魔的呢喃),此時腰側的痠癢感已經悄悄襲來,當他意識到時,他連睜大雙眼的力氣都沒有,「嗯啊!」女孩仰首放聲叫出淫蕩,失去控制的下半身開始劇烈抽搐,彷彿被通上電似地,而壓不住射精慾望的男人也放任腰臀反射而弓起,向上頂了數下。清醒地處在因缺氧的半致幻狀態中,並佐以性高潮,這般的快感並不比吸食毒品要來得差,在女孩鬆去了勒頸的手,他的大腦再次得以呼吸,而肉柱卻依舊在女孩體內吐著精液,他甚至擔心起自己的量會不會撐破那零點零一毫米的屏障,但……這真的太爽,或許他已經染上這癮了。

  休息了幾分鐘的女孩終於能控制她的雙腿,她小心翼翼地將肉柱退出自己體內,仍不斷張合的穴肉在這近二十公分的過程中還將保險套往上拉了些。她癱坐在男人一側,股間濕得不像話,所以她決定繼續用裙子掩蓋,而陰莖上的套子在剛才的性愛之中被灌了不少白濁,目測是男人平時的兩倍多,若是這樣的量射進她的體內,懷孕絕對是無庸置疑的。她捏住保險套,照著紙盒後的使用說明將其脫了下來,並打了一個結,然後扔到了男人身上。
  「我要去洗澡,清乾淨……」她的聲音略顯無力,對她這種一天八成時間都待在室內的人來說,這場運動已經消耗她夠多的熱量了。女孩的雙腿從床上到了床邊,她的股間給床單添了幾塊濕痕,但她並沒有特別在意,反正要善後的人不是她。床頭的冰桶已經被兩人的熱氣給融了大半,她撿起了自己隨意扔在床邊的內褲,同時替男人拯救那一半入水的手機,它或許跟它的主人一樣,剛經歷了一場窒息之旅。
  她看向盛著些許(可能比男人的精液再多一些而已)紅液的高腳杯,那是早些她倒進去的,但就只喝了兩口,最後一口一直擱在那,於是她優雅地捧起杯子,細細地品嘗那依舊濃郁的葡萄香氣,接著--她撒在了男人臉上,「跟從我嘴裡呼出來的味道相比,如何呢?」當然,這也是個不奢求答案的問題,她只是想給男人清裡的工作增加點挑戰性。
  「好好接受你的懲罰吧。」她說道,聲音像是徐徐飄落的羽毛出口,再猶如法槌重重地烙下,宣判了男人的懲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