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手帕

  他雙手正撐在女孩兩側,角落的油燈映著他一側的金黃,也照著她一側的雪白。如同那次他被壓制在地的姿勢,只是這次在上位者換成了他。他的尾巴在女孩腿間有規律地擺動著,如酒館時鐘的鐘擺,但沒令人昏昏欲睡的滴答聲;他的眼眸一如往常的似是無情,直勾勾地盯著女孩那如雪中落花的眼睛;他的唇像是遙遠的地平線,平緩得看不出情緒,令人難以摸透。
  女孩緊握的雙手放置胸前,就像任何人碰上危險會有的反射動作一般--面臨巨大的威脅之時將不再有無神論者。她的嘴微啟,彷彿要念出禱詞,但頸部的窒息感卻令她難以出聲,她僅能以幾聲細微的嗚咽表達出她現在的緊張。作為掠食者,他很清楚這是什麼反應,於是他張開嘴,細而密的利牙現於女孩面前,接著他朝著女孩的頸子伏下身--「嗚!」齧齒類獸人叫出了聲。

  他末端分岔的舌遊走於那白皙的頷頸間,這不是他們一族會有的動作,但他從多數的哺乳類獸人身上學到了此一表達好感的行為。他也接受過身下女孩的舔舐,因此他覺得用這方式回應對方或許能更確切地傳達他的想法,畢竟他這麼不擅情感。
  花香、果香、汗液……還有個他認不得的味道,他這輩子只在女孩身上嚐過,任何食材、香料、料理都沒有如此令他沉浸的香味,要說美味嗎?不盡然,但他對這味道似乎不會膩,所以他貪婪地用上鼻子吸了幾口,「妳很香。」他在頸邊說著,此刻變本加厲地用上了自己的牙,但就只是輕嚙,沒留下任何會讓對方吃痛的傷口。臀上的尾似乎享受著這一切,輕鬆愉悅地擺著,正如同他吃到一道不錯的料理時一樣。
  要被吃掉了?被如此對待的女孩不禁想,如果是,那也只能怪她太過信任眼前的爬蟲獸人,「你……要吃了我嗎?」若真的得發生,她希望能有點心理準備,而不是一陣痛後就什麼也記不得。這話讓男孩抬起了頭,他們再次對上視線,但她很快就別開了眼,那眼神對她來說有點令人畏懼,「不。」男孩說著,「我不會吃了妳。」他又強調了一次,但尾巴的擺動卻停了下來,這小小的變動讓女孩夾緊雙腿,更加瑟縮。

  「因為我喜歡妳。」尾巴的擺動繼續,他的嘴角微微地揚起,眼睛跟著彎成美麗的弧度,這是他從他人身上學來的,善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