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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畫總有失敗的時候,而他也經歷過不只一次的失敗,因此對於臨時改變計畫倒是蠻得心應手的,只不過這次又多了一個變數--一個可愛但瘋癲的女人。
在他們再次潛入某座軍火倉庫準備搞點玩具來樂一樂時,或許是早就有所防備,一群武裝警察立刻封鎖了倉庫所有的出口,數十支槍管通通對到了他們身上。當然,對他們兩個不死之身來說,挨幾顆子彈根本比戳破鋁箔包飲料還要輕鬆。「計畫如下,我們吃幾顆子彈,躺著裝死,等他們撤了我們就--」「砰!砰!」當時他正要和女孩說明他的打算,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女孩的輕舉妄動引來的槍聲所打斷,雖然這可以視作他們計畫的一環,不過之中還是出了一些差錯……一個或許出身西部,曾是個牛仔,現在跑來紐約當警察的神槍手打掉了女孩頸子上的項圈。
「嘖……」他自五顏六色的血泊中爬起,比起身中數槍,他所噴濺的血液更像是剛才那群警察拿著的都是漆彈槍,而他是個自願做人體畫布的藝術家,「所以我才不想帶妳來啊,瘋女人。」他走向離他不遠,同樣倒臥在血湖之中的身體,與他不同的是那灘是真正的紅,就像某部劇情堪憂的殭屍片,因為他們把電影經費全砸在了假血上頭,所以只好讓每個倒下的演員都流出三加侖的血。
與他期望不同,平時會從血漿中彈起,一臉病態嚷嚷著要再挨上幾槍的瘋子,這次是動也不動,就像……嗯,真的死了,「喂?」他還沒想過這女人真的會被打死,若他沒有趁女孩睡著時來過一發,他現在肯定後悔萬分(又或是乾脆趁熱上了)。帶著不安,他伸手翻起趴臥的身軀,滿是血紅難以讓人相信她還活著,「噢,幹……」正當他蹙眉,揉著自己太陽穴思考著要怎麼處理對方時……「咳、咳!」女孩抽動著身子,卡在喉嚨的血被她咳了出來,她恢復了呼吸,胸脯起伏的節奏說明她沒有任何不適,睡得正安穩,那張染血的睡顏也明顯表達了她正在甜美的夢鄉,最好是不要叫醒她。
「呼--」他鬆了一口氣,難得地露了個放心的微笑,「還真虧妳睡得著。」在這種最高溫也不到五度的天氣、一個飄散霉味的倉庫、又經歷一群警察的掃射,若是一般人肯定不可能這時候在呼呼大睡的--噢,掃射後可能是能睡得挺沉的。「起來吧,那群傢伙遲早要回來收我們屍的。」他蹲在一側試著叫醒這毫無防備的少女,但對方只回了他一陣鼾聲,「喂,妳再不起來,等他們回來我可是扛不住下一批子彈的啊。」雖說是不死,但他的能力也並非是無限度的,畢竟是透過消耗身體的能量來達到快速修補,以致於現在他已經有些餓了,大概能吃下三個墨西哥捲餅加兩大包玉米片。
正當他打算信童話故事一把,用親吻來喚醒睡美人之時,他靈敏的耳朵接收到了警笛的聲響,「媽的!」他左右擺頭,找到了方才警察們離開的出口,二話不說便扛起女孩的身子,用著常年被警察追捕索鍛鍊出的速度奔去外頭。所幸警笛聲聽起來還有段距離,這時間夠他把女人帶出倉庫,扔上他的車,並用時速一百逃離現場。
女人被他塞進了副駕駛座,誇張的是她仍然還在睡夢之中,這時他碰巧看見了女孩頸子上的狗牌正躺在她的雙峰間……他只看了一眼,沒問題的,況且更引他注意的是狗牌上所刻的字,「芬恩、薩姆那?」他在嘴裡反覆咀嚼了幾次,看來是兩個人的名字,該不會這瘋女人有男人了?還兩個?天,這比他想得還要更玩得開,如果真是這樣,他似乎有必要把這具死屍帶回去給她的男人們--他不想當那種破壞他人感情的傢伙(至少不要破壞這女人的)。
幸運的是狗牌上也刻了一行住址,雖然無法肯定那就是女孩的歸宿,但既然刻在上頭就是有必要的。他坐進了駕駛座,望了一旁睡死的女孩一眼,「嘖。」他越過身替對方繫上了安全帶,接著便轉動鑰匙發動引擎,一腳踩下油門,輪胎發出刺耳聲音,趕在紅藍警鈴到來之前逃逸。這次他抓著方向盤的手格外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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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好了車,他將女孩從座位上像卸貨似地抱了下來。眼前的房子三層樓高,屋內燈是全關的,看來是沒人在,只好由他親自把女孩送進去了。從房子的外觀來看,他就猜得到價錢大概是他無法觸及的,「當傭兵真的這麼好賺?」要不就是她的男人很會賺錢,再不然就是她搶來的。他拿出了剛從女孩身上摸到的鑰匙,插進鑰匙孔(此時才肯定這就是對方的房子),開了門進到屋內,把女孩擱到一邊後點亮了燈,並習慣性地脫下了自己的鞋子(即使他在紐約待了這麼久),「好了,接下來還要把妳扛到浴室。」雖說女孩體重還算他能負荷的範圍,不過這樣扛來扛去的也是挺累,況且也不能就這樣扔了就跑,他決定先找到浴室再想想下一步該怎麼做。
他彎下腰準備再次抱起女孩之時,他突然聽到了細微的碎動聲--難不成她的男人在家?那怎麼沒開燈?至少他開了門也得來確認一下吧?抱著滿滿疑惑以及可能被痛扁一頓的心理準備,他循著聲音來到了廚房,一片漆黑中他什麼也沒看到,忽地,一對發光的眼睛閃了閃,「幹!」心臟漏了一拍的他馬上打開了燈,一隻圓滾滾的灰黑生物正縮在櫃子邊,似乎也因為他的舉動而被嚇了一跳,「呃……」他想他今天有事情可以分享在社群媒體上了:闖入軍火倉庫偷竊失敗,於是帶著同夥的可愛女孩回到了她家,幸運的是她的男人今天不在!但我在她的廚房看到了一隻浣熊。
那生物和他對視了大概三秒,接著抬頭望向上頭的披薩紙盒,他的視線跟著浣熊一起上移,裡頭裝著幾片早已涼掉的披薩,而過了一秒,他倆又再次對上眼。他不是什麼寵物溝通大師,他認為那些人都是詐欺犯,怎麼可能看看那長滿毛的臉就知道動物在想什麼?至少他是看不出來,不過就連他也能猜到眼前這團毛球打算來一片義式臘腸披薩,雖然他不清楚浣熊吃披薩是不是好事,還有需不需要幫牠微波。
「聽著,如果你是能變成浣熊的超能力者,那我建議你變回原本的樣子然後把披薩拿去微波,順便把門口的女人抬進你的房間,最好能再給我一罐啤酒。」在這充斥超能力者的世界,難保這傢伙就是瘋女人的愛人,浣熊嘛,可愛可愛的,說不定牠就這樣拐到了門口的兔子。然而在聽了他這段話,浣熊卻毫無反應,只是繼續將視線來回於他跟披薩之前,「好吧,我想你是一隻真的浣熊,既然如此你不能吃披薩。」他抬起指頭像個家長似地命令那生物,這是為了牠的健康--看看你,都胖成球了,大概是這樣的心態。聽到這句話的牠顯得有些難過,但隨後又像生氣一般趴伏在地上,豎起那大大的尾巴,「嘿,冷靜點小傢伙,我們先試著叫醒你的……室友?她說你可以吃披薩,你就能吃。」他試著安撫眼前發怒的毛球,天知道這傢伙有沒有狂犬病?要是衝過來咬他害他染病可就糟了。
顯然這話奏效了,那毛球安分許多,甚至還在他抱起女孩後替他帶路,在這對他來說過大的房子裡找到浴室。他小心翼翼地將女孩放進浴缸,如同奇蹟一般仍在沉睡的女孩僅僅是翻了個身,「妳真的太誇張了。」男人挑眉,雙手插在腰側看著浴缸裡的女孩,他決定先把對方的外套扔進洗衣籃,接著再放熱水喚醒這女人,剩下的再看要怎麼辦。而當他朝女人伸手,抓上外套時,他的腳邊也傳來了拉扯感,「嗯?」他回過頭一看,是剛才那隻浣熊正在扯著他的褲管,「喂喂,走開,不要把口水沾上來!」他踢了踢腳想把浣熊甩開,但卻是未果,「我只是要把她的外套拿去洗好嗎?」據他所知某些寵物會有護主心態,雖然他不清楚浣熊有沒有這樣的智商,不過在他把手鬆開之後,浣熊也跟著停下動作了,為了避免自己被攻擊致病,他決定妥協。
既然不能碰那女人,那他也沒事好做了,於是他回到了廚房,翻著冰箱,但只找到了幾罐汽水,連瓶啤酒都沒有,而浣熊還跟在他腳邊,心心念念那片涼了的披薩,「唉--可別說是我給的啊。」他拿起披薩遞給了浣熊,終於得到自己所想之物的生物開始大啖垃圾食物,而他則是走到了陽台,替自己點了根菸,並開了瓶冰涼汽水,「嘶--」氣泡湧了出來,他灌下一大口,這時身後又傳來聲音,是浣熊抓著陽台的落地窗,「天,你也吃太快了吧?」他熄了才剛點燃的菸,又去替小傢伙拿披薩,他萬萬沒想到來到一個少女的家中竟然是成為浣熊保母,或許他可以考慮把這當作正職了,嗯……浣熊好朋友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