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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又行了約莫二日的路,他才終於來到這座陡峭的山下,以凡人體力,若扛著行囊要上這座山,應是走走停停,少說得花上個一日,但他可是習武藥靈,最多就半日,況且,這座山于他而言可是熟的,好歹也是在這待上足足廿年,不睜眼他都能登頂。
沒在山腳駐足太久,他便起步登山。這兒是鮮少凡人願意入此,山勢陡峭、雜草叢生、毒蟲猛獸……因此也有些怪談軼事不脛而走,如深夜會有青光鬼火縈於樹間、曾有男丁登山採藥卻遇活屍揹棺於山間遊走,甚是就連方才他往這座山走來,路上農民老婦都要他格外小心,可見此山應是成了周圍幾座村的禁忌之地,而他也僅是頷首心領他人的好意提醒,沒說的是,他也是這山養出來的。
山中並無啥能走路徑,因無足踏過,草都長得及膝,別說凡人,連他都不想讓蟲子沾上腿,好在樹頂穿梭于他而言並非難事,俐落地甩出雙掌上的蛇蛻靈具--兩忘,他輕鬆地躍上枝頭,接著便如猿猴般,迅速且靈活地飛越於枝間,約半個時辰,出了林子,接近山頂樹是變得零星,從此段開始,可就沒得偷閒,得扎實地用雙腳上山了。那雙黑鞋落地,他拍了拍沾上落葉殘枝的紫衣,稍微整理被風兒攪亂的儀容,不休半刻,便又繼續邁步。
又半個時辰,一路是鳥語花香,與凡人們口中那般恐怖陰氣之地截然不同,反倒是個宜居之處,而座落於這片青色草原上,是一幢不小的木製平房,雖外觀顯得有些破爛,處處少不了修補痕跡,但倒也不會讓人不願踏進。他上前,敲了敲這看似無人的居所,而也不出所料,是無人應門。他微偏首,看來有些疑惑,但還是逕自地開了門,踏入室內。
室內不同屋外,風格素雅而整齊乾淨,不禁令人懷疑是否是中了什麼邪魔幻術,才使內外相差甚遠。而偌大的房沒什麼聲響,若是根針落地,清脆之音應能迴盪個幾回。大概明白是啥情況,他不發一語地往屋內深處一個房間走去,足音行至門前,門上貼滿數張黃底紅字,看上去令人心生畏懼,好似裡頭藏了什麼不得了的邪靈鬼魅,而他卻是絲毫不在意,手一推便把門給打開,跨過門檻進了裡頭。
房間裡依舊是簡單淡雅(若撇除滿室符紙的話),而屋內一角擺著一口紫檀棺,上頭像是經年累月,纏著滿滿藤枝枯葉,不知會裝著哪位無名屍。他跨步上前,輕敲了幾下棺蓋,像是受驚擾的小蛇般,所有枯藤開始蠕動,緩慢地挪開棺蓋,從那縫隙鑽入,未幾,纏於上頭的植物便不見一二,此時,長著紫色利爪的手從間隙探出,抓住了那棺蓋,一把將其打得大開,一名白膚透著青紫,宛如死屍,頂著大腮紅的少女忽地僵直坐起,任誰都該被這一景嚇著(他例外)。她生硬地轉過頭,頸子發出駭人喀喀聲,面向蘄蛇藥靈,緩緩睜開惺忪之目,眨了眨幾下眼,渙散無神的瞳孔映著他的身影,「憫……天……」像是對啟口說語生澀一般,女孩含糊地喚出他的名字。
「許久不見,師父。」他仍是笑顏,但多了幾分的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