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手帕

萬聖節

  最近是西洋的節日,聽說晚上會出現各種鬼怪在外頭遊蕩,跟他在東洋書籍上看到的妖怪遊行似乎有些類似,因此他對這節日還蠻感興趣的。外頭的人類小孩在這節日好像都會將自己裝扮成鬼怪,並挨家挨戶地說著什麼咒語來迫使屋子的主人給他們糖果,他不太清楚為什麼人類會默許這種形似打劫的活動存在,總之他也加入了這活動。

  他對西洋的鬼怪不太熟悉,但經過大家的簡單介紹,他也略懂了一些,像是斷手斷腳能仍行動的屍體、纏著繃帶的乾燥軀體、會調製神奇藥水跟騎掃帚的女人……他最喜歡的是看到月亮就會變成野獸的人類,跟他一樣,能量來自月光,但大家都說他適合扮成穿著披風、睡在木製長形箱子裡的妖怪,也跟他一樣有著利牙,會吸取人血,聽說那種妖怪還會變成蝙蝠,是種跟他獸型很像的生物,但其實他不太以血液為食,似吸管的牙齒只用來汲取樹果的汁液。

  總之,他的確準備了一個破舊的黑色長型木箱,雖然他不覺得這睡起來會很舒服,他還披上了一件黑色斗篷,儘管領子有些破碎,但他很喜歡。為了能參予勒索糖果的活動,他準備了一隻斯汀奇,或許這種精靈就是為了這種活動而生的吧。斯汀奇拍著小小的黑色蝠翼,沿路將看起來可口的東西全都張嘴吞了下去,這並非是進食,這種精靈只是喜歡將自己的身體撐得鼓鼓的。

  他在森林中遇上了一名女性崔塔,他認得這稚嫩的聲音,跟他一樣是屬於風系的。大概是因為成為崔塔前有參予過這節日,少女似乎很熟悉活動的流程,貼心地準備了一籃食物要給大家,「萬聖節……快樂……」少女的聲音有些小聲,但這對依賴聽力行動的他來說不成問題。「……不給糖就搗蛋。」他愣了下,但馬上就說出了那句咒語,同時並伸出了手,但少女遲遲沒將任何東西放到他手上。「啊!」想起身旁正跟著一隻貪婪的精靈,他用尾巴綑住了那死盯著少女籃子的斯汀奇,少女似乎也放心了不少,將幾塊餅乾放到了他的掌心,看樣子這咒語並不是很強力,還是會被其他因素影響的樣子。他沒幾下就吃掉了餅乾,避免身旁的精靈搶走他第一次參予人類節日得到的禮物,在吃完餅乾後他才鬆開了不停吼叫的憤怒精靈。

  隨著他離跟少女道別的時間越來越遠,他開始感到自己的步伐也漸小,原本的一步他現在得走上三步,而且斯汀奇振翅的聲音也跟自己有段距離,甚至身後尾巴的重量似乎少了許多,取而代之是肩上的披風變得重了些。他想弄清楚自己到底發生什麼事,於是向地板發出了一道聲波,而這道聲波撞上地面回傳至他耳裡的時間比平常快了些,儘管只有幾毫秒,但他依舊能分辨出其中的差異,而他也弄清楚自己發生了什麼事--他的身高只剩下一百一十公分左右。

  他有些慌張,但身為神獸的他得能隨時保持臨危不亂才行。他深呼吸了幾口氣,試圖以自己引以為傲的飛行能力前往尋找系主神幫忙解除他身上的詭異魔法,他拍了拍變小許多的翅膀,但他僅能離地十公分,甚至連斯汀奇的高度都沒辦法達到,而且每飛行不到十公尺他就得落地休息一下,這樣的速度還不如他一步一步地走。他最後下定決心要相信自己的雙腿並靠著毅力走到系主神那,而當他給自己信心喊話後踏出了第一步時,過長的披風勾到了一旁的石塊,重心全到了正面的他迎面親上了這片大地。

  「好痛。」他不想起來了。